1959年春,西藏军区文工团的女兵赵邦玲被派到拉萨郊外白定乡工作组任党支部书记。一天早上,她和工作组的同事以及村干部正在开会,听说村民强巴曲吉家的墙倒了,5岁大的儿子普布被压在了墙下,她立刻赶了过去。
当时,小普布双目紧闭地躺在父亲怀里,前额有一部分被砸得陷了下去。乡亲们纷纷哭着恳求书记救救孩子。赵邦玲立即带着强巴曲吉父子直奔县医院。县医院条件有限,医生说,附近有个农场条件好些,骑马大约要四个小时。赵邦玲立即骑上马带着强巴曲吉父子直奔农场。到了农场,已是傍晚,孩子脸色青灰,呼吸微弱。农场医生在经过初步检查后说,伤势太重,只有送到西藏军区总医院才有一线希望,可是去医院没有车,骑马要一天多的时间,只怕孩子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赵邦玲问医生有没有近一点的路。医生指着窗外远处的雪山说,翻过这座雪山就能到拉萨,只要四个小时,但路很难走,晚上要翻过这座大雪山是不可能的,要去也得等第二天。
时间就是生命,小普布的生命危在旦夕。赵邦玲决定冒险一搏,她与小普布的父亲骑着马就上山了。山路崎岖险峻,一侧是笔直的石崖,一侧是阴森的深渊。寒风猛烈,月亮隐入乌云,整个山峦笼罩在黑暗中。待登上山顶,放眼望去,一片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的山峦。她再掉转马头下到山坳,奔向另一座山岭,到了山梁一看,山峰壁立千仞,像一道屏障,哪里还有路?马累得在原地打转,赵邦玲把马拴好,徒步下到乱石林立的山沟。下山过程中被摔的膝盖、双手都出血了。下到山脚的公路边,他们拦下一辆去拉萨的过路车赶往西藏军区总医院。一路上,赵邦玲忍着全身的伤痛,紧握小普布的手,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小普布微弱的声音轻轻地回应着赵邦玲的呼唤。
孩子得救了。一个月后,小普布回到村子一见到赵邦玲,就跑过去紧紧抱住她,大声喊着:“阿妈书记啦!阿妈书记啦!”工作组离开那天,小普布一直紧紧地搂着赵邦玲不肯松手。车慢慢启动,车窗外小普布哭的撕心裂肺。
多年后,赵邦玲离开西藏,转业到上海工作,可她还是常常梦见普布。她常说:“总有一天还会回去!”2000年春天,赵邦玲回到阔别30年的西藏,费尽周折终于找到普布。已是中年汉子的普布狂奔过来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多少年的思念和牵挂,让眼泪奔涌而下。普布的妻子告诉赵邦玲,普布的父母早已过世,普布常说,他还有一个妈妈,就是阿妈书记啦!2003年,赵邦玲把普布12岁的女儿接到上海自己家,安排在上海共康中学读书,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关心小拉姆的学习,照顾她的生活。小拉姆像父亲一样深爱着“上海奶奶”。她在一篇作文中写道:“我奶奶曾是一名解放军,她是个无名英雄。当年在西藏时,如果不是她用坚强的意志和不懈的努力去挽救我爸爸的生命,怎么会有现在的我呢?我们那儿的人,都叫我奶奶是阿妈书记啦!阿妈书记啦!她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
来源:学习强国
编辑:李晨昕